学“四史” 守初心 | 《社会主义发展简史》(三)
2023-11-03 作者: 来源: 浏览次数:0
1.3 空想社会主义发展阶段和代表人物
空想社会主义诞生以后,其思想理论的发展,是随着资本主义矛盾的激化,特别是随着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的发展而发展的。在空想社会主义300多年的发展中,出现了许多伟大的名字,传颂着很多不朽的篇章,留下了不懈奋斗的足迹。从16世纪初到17世纪末,是早期空想社会主义阶段。这一时期空想社会主义的共同特点是,从古代哲学著作、早期基督教传说以及当时人文主义著作中,汲取思想素材,采用文学的形式,虚构描写未来理想社会的情景。所以,恩格斯指出,“在16世纪和17世纪有理想社会制度的空想的描写”。这一时期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像一群灿烂的新星,出现在人类思想史上,主要代表人物有:托马斯·莫尔(1478-1535),空想社会主义的开山鼻祖。他出生于英国伦敦的一个贵族家庭,天资聪颖,14岁,时就到牛津大学深造。大学毕业后,他很快成为出色的律师和知名的议员,还担任过下议院议长和大法官,但他没有满足于锦绣仕途和荣华富贵,而是致力于社会问题的研究。莫尔生活的年代是英国封建制度解体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他目睹了英国资本原始积累的残酷,对“羊吃人”的圈地运动深有感触,引起他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建设一个理想社会的向往。当时意大利著名航海家韦斯甫契的游记风靡整个欧洲,他在游记中说,在美洲南纬18度的地方留下了24个人,在那里安家落户。莫尔就假借24个人中的一位,讲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国,写成了人类思想史上第一部空想社会主义著作《乌托邦》。莫尔在书中控诉了资本原始积累的罪恶,他说:你们的羊“一向是那么驯服,那么容易喂饱,据说现在变得很贪婪、很凶蛮,以至于吃人,并把你们的田地、家园和城市蹂躏成废墟”。1535年7月7日,莫尔因反对国王亨利八世任英国教会的首领被判死刑,其头颅被悬挂在伦敦桥上示众。托马斯·闵采尔(1489-1525),出生于德国一个富裕家庭,17岁上大学,先后获得神学学士学位和自然科学硕士学位。闵采尔曾经游历几十个城市和数百个村庄,看到许多穷苦人遭受苛捐杂税和苦役盘剥,境遇悲惨又申诉无门。人民的深重苦难,撞击着闵采尔的心灵。他认为,只有把人民组织起来,进行坚决斗争,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剥削的人间天堂,舍此别无他途。大学毕业后,他自愿选择了神学教员和传教士的职业,就是为了更方便宣传自己的思想。从1520年开始,阅采尔利用布道的机会,到处宣传社会变革、揭露社会罪恶,主张进行宗教改革。他提出,要用暴力建立一个以公有制为基础、消灭压迫和剥削、平等民主幸福的“千载太平天国”,这些思想主张深受各地下层群众的欢迎,却引起特权阶级的恐慌。1525年初,闵采尔在米尔豪森领导农民起义,推翻了城市贵族议会,成立了革命的权力机关——永久市政会。之后,德国各地纷纷爆发了农民起义,闵采尔成为农民起义的精神领袖。1525年5月,农民起义遭到镇压,闵采尔受伤被俘,遭受严刑拷打,宁死不屈,被秘密杀害。托马佐·康帕内拉〔1568-1639),出生于意大利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康帕内拉一生因冒犯教会,参加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的活动,多次被捕入狱,在狱中度过了33年,但他始终坚贞不屈。在狱中,康帕内拉忍受痛苦,秘密创作了《太阳城》这一空想社会主义的重要著作。他用对话体裁,描绘了印度洋上一个虚幻的岛国太阳城,这是一个实行绝对的公有制、没有阶级的区分、没有贫富的对立、没有因贫富对立产生的一切恶习的社会。他写道:请把高傲、无知和谎言,放在我从太阳那里偷来的烈火中,销毁吧!出狱之后,康帕内拉的坚强意志毫未减退,他继续从事政治活动,在再次组织起义失败后流亡法国,1639年5月21日于巴黎去世。
杰拉德·温斯坦莱(约1609-约1660),出生于英国兰开夏郡一个商人家庭,17世纪掘地派运动的著名领袖和杰出思想家,是最早把自己的理想付诸实践的空想社会主义者。1649年1月,温斯坦莱发表了《新的正义的法律》,提出在土地公有制的基础上,共同利用土地和享受土地果实的主张。为了实现这个想法,他带领一批失地的穷苦庄稼汉,在英国的圣乔治山开垦无主的荒地,山上一切公有,共享收成,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的生活,被称为“掘地派”。后来,随着掘地运动的快速扩展,引起了统治阶级的恐慌,掘地运动遭到镇压。1652年,温斯坦莱出版了《自由法》一书,提出了在土地公有制基础上改造现存社会、建立理想的社会制度——共和管理制度的方案,呼吁建立一个有“使用土地的自由”的真正自由的共和国。温斯坦莱后期的活动不详,大约于1660年去世。
18世纪资本主义已由简单协作发展到工场手工业,空想社会主义也摆脱早期纯粹虚构的幻想,开始更多地面向现实,注重从法理角度批判资本主义私有制,以法律条文的形式阐述未来理想社会的基本原则。这一时期著名的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人物大都出现在法国,主要有:
让·梅叶(1664-1729),他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秘密创作了三卷本巨著《遗书》,以“作为真理的凭证”。他号召人民群众起来追求自身的解放,建立一个财产公有,财富平等享有,婚恋自由,没有战争、欺骗、盗窃、诉讼和掠夺的平均共产主义制度。他去世后,《遗书》的手抄本在法国秘密流传。伏尔泰高度评价该书。
摩莱里(约1720-1780),他一生写下了许多著作,其中《巴齐里阿达》和《自然法典》最有代表性。书中用法律条文形式描绘了合乎“自然意图”的未来社会蓝图。在这个社会中,生产资料公有,人人劳动,人人都为社会公益尽其所能,人人都从社会获其所需。这对后来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影响很大。
马布利(1709-1785),他创作出版了两部代表性著作《论法制或法律的原则》《论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把批判的锋芒直接对准资本主义私有制,提出要建立一个以自由、平等和劳动为基础的公众福利的“平等共和国”,实现“人人都是富人,人人都是穷人,人人平等,人人自由,人人是兄弟”。
格拉古·巴贝夫(1760-1797),他积极参加了法国大革命,并创办报刊,宣传革命思想,号召人民群众武装起来。1796年,巴贝夫组织成立平等派密谋组织,试图进行武装起义,因叛徒出卖,起义失败被捕。临刑前,他在遗书中写道:“我是为了最伟大和最崇高的事业而牺牲自己的”“后世的公论一定会宣布我们无罪并为我们戴上花冠。”
19世纪三四十年代,英国已经基本完成工业革命,德国、法国的资本主义发展也开始向机器大工业过渡,资产阶级已经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地位。这时,广大劳动群众的地位仍然与以前没多大改变,政治上无权,经济上更加贫困,他们反抗资本主义的斗争更加激烈。活生生的社会现实,打破了启蒙学者对资本主义新社会的华美预言。在那个时代,著名作家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和《大卫·科波菲尔》等作品,都以辛辣尖锐的笔法,无情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虚伪、贪婪、凶残,描写了下层民众的悲惨处境,反映了劳苦大众的不屈抗争。在这样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日益深化,无产阶级改变社会现状的愿望和要求更加强烈。
经过300多年发展,空想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已积累了丰富成果,为进一步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空想社会主义发展到19世纪初,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达到一个高峰,出现了一批杰出代表人物,其中有法国的克劳德·昂利·圣西门、沙尔·傅立叶和英国的罗伯特·欧文,他们被称为19世纪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他们继承以往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吸收18世纪法国启蒙学者的理论形式,在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同时,对未来社会提出了许多积极合理的设想。
克劳德·昂利·圣西门(1760-1825),出生于法国一个显赫的贵族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他本可以一辈子安享荣华富贵,但他不愿意沉湎于这样的生活,而是立志做“工人阶级的代言人”,为全人类的幸福而奋斗。1779年,他以志愿军的身份赴美洲参加北美人民反抗英国殖民统治的战争。他作战勇敢,几次负伤,连续晋升,被华盛顿授予最高奖章——辛辛那提勋章。然而,圣西门并不自满于此。他宣称,其天职根本不是当一个职业军人,而是要从事更伟大的活动,就是要研究人类理性的进程,以便为将来改进人类文明而努力。抱着这样的理想,战争结束后,他放弃了有大好前途的军队生涯,开始从事他所称的“改进人类文明”的伟大实践。1789年,圣西门回国参加了法国大革命,他郑重宣布放弃世袭的爵位和自己的显贵姓氏,改称“公民包诺姆”(意为老百姓、庄稼汉)。群众选举他担任皮卡迪佩龙纳市市长和国民近卫队队长,他认为自己出身特权阶层,不适合担任这样的职务,因而予以拒绝。圣西门利用革命之后出现的难得的商机,与他人一起合伙经营房地产,很快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但是,他经商的目的不是“筑起富丽堂皇的庙堂”,而是要建起“荣誉的祭坛”。圣西门把赚来的钱用于科学研究、学习知识以及游历各地并著书立说。圣西门一生创作了《论实业制度》《新基督教》等一系列著作,系统阐述了自己的思想。他认为,未来社会应坚持“一切人都要劳动”的原则,尽可能实现完全平等和最大限度自由。恩格斯曾高度评价圣西门,“我们在圣西门那里发现了天才的远大眼光,后来的社会主义者的几乎所有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经济学思想都以萌芽状态包含在他的思想中”。
沙尔·傅立叶(1772-1837),出生于法国一个富商家庭,父亲曾是当地商业法庭庭长,母亲家有贵族称号,他受过良好教育并酷爱读书。法国大革命时期,他为生计所迫当过交易所的经纪人、商店售货员、会计、发行员和推销员。在长期的经商过程中,傅立叶对资本主义商业的内幕有了直接的感受和认识,深刻了沙尔·傅立叶解资本主义社会的尔虞我诈,以及给民众带来的痛苦。1799年的一天,受老板的指令,他带人把因等待涨价而变质的200多万公斤大米秘密抛进大海,当时法国还有800多万人处于饥饿状态。这件事深深刺激了他。事后,一种无可名状的犯罪感一直困扰着他,促使他寻求“医治社会疾苦的药方”和“新的科学”,因为“一切幻想消失了,所有的政治科学和道德科学都被人怀疑并无可挽回地失去了信用”,“包括贫穷在内的最可耻的灾难都会在某些教条的掩护下永远地继续下去”,“社会的幸福必须求之于另一种新的科学”。之后,傅立叶近40年如一日从事写作和宣传自己的学说,经常工作到深夜,一直到去世的前夕。他先后发表了《全世界和谐》《四种运动论》《宇宙统一论》《论商业》等著述,对资本主义进行了深刻而辛辣的批判和讽刺,描述了其心目中的理想社会制度——和谐制度,以普遍的协作代替个人竞争,使人们摆脱贫困、痛苦、灾难和不幸。恩格斯曾高度评价傅立叶,认为他通过“无情地揭露资产阶级世界在物质上和道德上的贫困”使自己成为“自古以来最伟大的讽刺家之一”。
罗伯特·欧文(1771-1858),出生在英国一个贫困的家庭,9岁就在一家呢绒店当学徒,尽管生活十分艰苦,但他一直利用业余时间自学。凭着自己的勤恳和智慧,年仅20岁,欧文就在英国实业界崭露头角,1791年开始管理有500名工人的工厂,享受优厚的待遇。在管理过程中,欧文亲眼目睹了工业革命带来的社会后果,他对穷苦的工人给予深切的同情,并尽自己的能力来改善工人的生产生活条件。1799年,欧文与他人一起买下了新拉纳克工厂,包括4个纺织厂、1个机器制造厂和占地150英亩的农场。随之,他进行了一系列既要“有利于社会的大规模试验”,又要“牟利”的改革活动,如:压缩工作时间;禁止雇用童工;提高工人工资;设立工厂商店,排除商人的中间剥削;拓宽街道,扩大广场和公园;为工人建住宅;设立互助储金会和医院;发放抚恤金;创办幼儿园和学校;等等。这些改革措施使工厂面貌焕然一新,企业不但没有减少利润,反而增加了大量利润,酗酒、诉讼、仇视等不见了,新拉纳克工厂变成了一个“完善的模范移民区”,获得了“幸福之乡”的称号,欧文也因此成为享誉欧洲的富有工厂主和慈善家。然而,欧文并没有满足,他开始提出财产公有、消灭私有制、共同劳动的理想社会计划。他除了从伦理和道义上对资本主义进行谴责,还用政治经济学观点对其进行批判,把矛头直接指向财产私有制。他的这些主张遭到资产阶级的普遍排斥,被主流报刊封杀,他也被逐出了上流社会。但欧文不为所动,开始尝试进行社会试验。1824年,他带着4个儿子和一些门徒跑到美国,用他积累的财富购得3万英亩土地,进行“新和谐公社”的共产主义新村试验,引起了美国和西欧的广泛关注。由于缺乏管理经验,消费超过了生产,试验无法持续下去。资本主义的汪洋大海很快淹没了欧文的“新和谐”孤岛。几乎耗尽了全部资产后,“新和谐公社”瓦解。回到英国后,欧文继续在工人中进行共产主义宣传和实践活动,并推行在生产领域建立合作社、在流通领域组织公平交换市场的合作运动。1832年,英国的合作社达到几百个。1833年,欧文当选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工会组织——“全国生产大联盟”主席,成为英国工会运动的创始人。在积极进行实践活动的同时,欧文出版了《新道德世界书》《人类思想和实践中的革命》等著作。马克思、恩格斯对欧文有过高度的评价,认为欧文猜到了“文明世界的基本缺陷”,并且“对现代社会的现实基础进行了深刻的批判”,指出“当时英国的有利于工人的一切社会运动、一切实际进步,都是和欧文的名字联在一起的”。
19世纪40年代,空想社会主义发展到了它的最后阶段。除了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还有卡贝,他写了《伊加利亚旅行记》;布朗基,他的著作被编为《布朗基文选》;德萨米,他写了《公有法典》;魏特林,他写了《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等等。这一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在理论上虽然有一些积极的、值得肯定的见解,例如,提出了要革命就必须建立严密的革命组织的思想等。但总的说来,他们的理论再没有什么新建树。用恩格斯的话说,“这是一种粗糙的、尚欠修琢的纯粹出于本能的共产主义”。
19世纪40年代后,马克思、恩格斯科学总结欧洲工人运动经验,批判地吸收空想社会主义,特别是19世纪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思想成果,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并使之与国际工人运动紧密结合起来。从此,科学社会主义迅速传播,并在工人运动中占据主导地位,空想社会主义的影响逐步走向衰落。